飞鸟笼马

常年失踪人口

[楚路]十五岁的我喜欢过你

龙五背景小奶狗楚x有点暴躁的路哥哥(?)

 
 

说实话路明非没想好怎么面对现在这个邻家小弟弟一样的楚子航。每当楚子航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喊他哥哥他就从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无力感,甚至有点莫名的烦躁。太多与楚子航有关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都没能成功让楚子航的记忆出现一丝恢复的迹象。路明非总觉得眼前的人虽然披着楚子航的皮,但是永远不会是他的师兄。

如果说以前的楚子航是狮子,现在的楚子航就是小白兔。可是就算倒退了七年,杀胚不该还是杀胚么?在路明非的印象里楚子航就该是那种十五岁也一脸肃杀地视察全校做广播体操的人。

他从来都像出鞘的刀,那么骄傲那么锋利,把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斩断。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傻乎乎地被小熊维尼和跳跳虎簇拥着。

 
 

至于他们是怎么溜达进了迪士尼乐园这件事,纯粹是路明非的无聊之举。

路过那座游乐园的时候,路明非搭着楚子航的肩膀问他:“要不要去迪士尼?”

楚子航这个年纪的男孩应该是喜欢游乐园的,路明非认为自己作为保姆应该关注一下小朋友的心理健康。虽然他们现在是在逃亡途中,但是抽个半天的时间逛一下迪士尼似乎无伤大雅。

这场漫无目的的逃亡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至少在到达终点之前他想留下一点不那么糟糕的回忆——即使两个大男人一起逛迪士尼也算不上多美好。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理由,他说不清是缅怀夏弥还是绘梨衣。

楚子航说:“好。”

其实楚子航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发表意见。这一路上只要是路明非决定的事,他就没说过一个不字。明明是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却能让他毫不犹豫地交付自己的性命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这种没来由的信任让楚子航自己也很疑惑。

不存在于任何人记忆中的他与行尸走肉无异,但是如果这条不怎么值钱的命能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他希望是为路明非豁出去。

 
 

“你想玩什么?”路明非把游园手册摊开给楚子航看。

路明非已经过了看到每一个游乐设施都两眼放光的年龄,楚子航虽说是个富二代也没少来过迪士尼,但听他本人的描述家庭关系似乎并不和睦,想来也没怎么愉快地逛过迪士尼,所以路明非今天主要就是陪着他玩。

楚子航凑到路明非身边认真地把游园手册看了一遍,说:“小熊维尼和他的朋友们。我一直很喜欢这个项目。”

路明非深深地震惊了。以前楚子航跟他说这事儿的时候他以为楚子航就是随口说说,只要不让他上过山车是个温和的项目就行,至少当时他的白雪公主就是胡诌的,他一个男人要是喜欢那玩意那他的内心一定是个纤细的小公举。可谁又能想到面瘫杀胚师兄居然有颗软萌的住着小熊维尼的心呢?

他很想吐槽,话到嘴边看着一脸纯良甚至有点期待的楚子航又默默憋回去了,人家才十五岁,喜欢小熊维尼好像没什么问题,你不能对人家的品味有意见。

 
 

结果是楚子航被毛绒绒的小熊维尼和跳跳虎淹没,路明非觉得小熊维尼抱着他的样子就像是抱着一只小白兔,当然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已经自动删除了这只小白兔爆血杀不朽者如割草的画面。

路明非趁楚子航没注意,摸出芬格尔偷偷拍了几张他和小熊维尼在一起的蠢萌照片。等楚子航想起来,这大概会成为他一生的黑历史。至于到时候师兄会不会提着刀来杀他灭口,路明非暂时懒得管,记忆能不能恢复都是没准的事。

“偷拍师兄黑历史,当场抓获。”芬格尔一开机就要说那么几句烂话才舒服,“啧啧,楚子航现在这样简直是世界奇观。师弟你可要保护好我,别让仅此一份的黑历史断子绝孙。”

“你该好好学学成语用法,他们并不会生出更多的黑历史好吗?”路明非把那些没拍好的删掉,只留下几张虽然蠢萌但是萌大于蠢的。

“还挑好看的留?说好的黑历史呢?你是在给男朋友拍照吗?要不要再加几个滤镜什么的?说起来我自带的滤镜还蛮多的你要不要试试……”

“闭嘴。”

芬格尔哼哼了两声,被路明非放进口袋的时候还在说些“你这是傲娇”“热恋中的小情侣都是这样的我知道”之类的话。

 
 

逛迪士尼真的是件很累的事,路明非感觉自己一下午除了排队就是辗转于各个项目之间,偏偏阳光还该死的毒辣,他被晒得七荤八素,走路都是拖着脚一点点的挪。但是看楚子航好像玩得还蛮开心的,路明非就觉得还算值得。

因为他总觉得楚子航的人生虽然光鲜亮丽,但是其实没什么真正过得开心的时候,挖开那层辉煌的表象下面是一潭早已死去的湖水,平静得泛不起一丝波澜。所有的活动都是表盘上的指针,井然有序地走着既定的轨迹。

当然十五岁的楚子航不会知道这些,路明非只想尽量让他过得开心点,那些血腥的纷争都不该与他有关。

他买了一个香草冰淇淋,按照惯例给楚子航买了一杯橙汁。他没问楚子航的意见,因为在学院里他总看见楚子航在喝橙汁,想必是他喜欢的饮料。楚子航只是默默看着路明非买饮料然后从他手里接过那杯橙汁,看不出是路明非猜对了他的喜好还是他单纯不会反对路明非的任何一个选择。

路明非几乎是一下子瘫在了长椅上,咬了一大口冰淇淋。走路的时候感觉还能再撑会儿,一坐下来他觉得他的老腰都要散架了。

树叶间漏下细碎的光点,氢气球的影子随风摇曳,广播里放着他总能跟着哼哼几句的卡通音乐,楚子航小口小口喝着橙汁,表情认真得有点可爱。

甚至让路明非觉得这样的日子就这么持续下去也不错。明媚的白天被无限拉长,他们坐在喧闹乐园的安静角落,没有战争也没有逃亡。

——如果不是楚子航突然凑上来舔了舔他的嘴角的话。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

路明非惊了,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楚子航舔过的地方,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烤熟一只虾。

“冰淇淋沾到脸上了。”楚子航的眼神单纯又无辜,像是亲吻自己喜欢的女孩一样自然。

“那你也别舔我啊!你是狗吗!”

“我很喜欢哥哥。”

路明非心说你妹啊这算告白么?一定是我理解错了吧?但是小楚同学不管你本来是啥意思你这表达也很有问题啊!

可是楚子航说这话的时候注视着路明非,眼神认真而坚决。如果不是知道不可能,路明非差点要以为自己面前的是二十二岁的楚子航。

学院说他是唯一不怕和楚子航对视的人,但他觉得这并非一件好事。因为现在他和楚子航对视,那双黄金瞳里映不出归巢的飞鸟和傍晚燃烧的云,只映出路明非有点慌乱的脸,就好像他的世界满满的都只有路明非一个人。

这谁顶得住啊。

路明非一巴掌把楚子航侧向他的脸推回去,不再被他那么认真地注视让路明非的心跳稍稍平息了一些。

“那个,小楚同学啊,喜欢这种事呢,是对心仪的女孩子说的,比如你以前就喜欢过一个叫夏弥的女孩子,你以后应该也会喜欢她,当然你现在还没有喜欢她……我是说,你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有喜欢她。你年纪还小,要是真喜欢我大概也是雏鸟情结,就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路明非语重心长且循循善诱。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就在路明非松了口气为自己把走上歧路的无知少年拉回正途而欣慰的时候,他若有所思地开口:“但现在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也就不会喜欢她,对吗?”

路明非一时语塞,在情感问题上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楚子航,毕竟他自己的恋爱史就是白纸一张……错了,应该是伤痕累累的老树皮,总之没什么当心灵导师的立场。

他只好和蔼地把楚子航的头按下去,语气却霸道又不讲理,“反正这样是错的,就这样。听话,好好喝你的橙汁。”

楚子航就叼住吸管安静地喝起了橙汁,过了一会他用路明非听不见的声音闷闷地说:“可是我还是很喜欢哥哥啊。”

小心的,固执的。

 
 

楚子航突然有点后悔提出要看晚上的烟火晚会。离晚会开始还有半小时,正对着城堡的通道上已经堵满了人,他倒是无所谓,但是让路明非跟他一起被人群挤来挤去受这份罪让他很过意不去。

“这还看啥烟花啊,看看人得了。”路明非抱怨。

“对不起,哥哥,刚刚我们应该直接回去的。”

“哎,道什么歉啊,又不是怪你,我就抱怨几句,抱怨完就没事了。”

好在路明非长得瘦,在人群里钻来钻去还挤到了护栏边上。之前怕和楚子航走散他一直抓着楚子航的手没敢松开,然后他拔萝卜一样把楚子航从人群里拽出来,两个人平安抵达最佳观景点以后都生出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护栏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路明非像张饼被拍在护栏上,动动胳膊都难。

在这种人挤人的情况下,楚子航轻松摸走了路明非口袋里的芬格尔。这种状况下谁的胳膊肘撞到了谁的后背都是很正常的事,路明非自然没必要警惕每一次肢体接触,再加上楚子航做的很隐蔽,他完全没察觉到。

楚子航虽然失忆了,但是行走过腥风血雨的身体记忆还在,只是那份能宰掉一条龙的战斗素质拿来小偷小摸委实是有些屈才了。

如果他自己有手机他也不必费这些曲折,可问题是除了芬格尔以外的手机都太容易被追踪了,他们就只有芬格尔这一台手机。

他挪了挪位置站在路明非斜后方,调成自拍模式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他那张有点冷淡的脸和路明非的二分之一个侧脸,这个角度刚好能拍到路明非又不会被他眼角的余光瞟到。

“你们怎么回事儿啊小老弟?”芬格尔大声嚷嚷,“下午路明非刚给你拍过照你现在就要礼尚往来?还是情侣照!”

楚子航愣了一下说:“哥哥给我拍照?”

“对啊对啊,当时他眼神那个宠溺,你是没看到,差点给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完了光挑好看的留,还帮你加滤镜来着……”芬格尔愤愤不平地倾吐自己被路明非迫害的悲惨事迹。

楚子航知道芬格尔这张嘴根本靠不住,一段话里大概有九成都是添油加醋,也不知道能信多少。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听下去,想要透过这个不那么靠谱的知情人拼凑出当时路明非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给他拍照的。

“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受够你们这对狗男男了!我要控诉!你们严重伤害了我幼小的心灵!”芬格尔提高音量。

“安静点,闭嘴。”楚子航怕芬格尔的大嗓门被路明非听见,捂住了芬格尔的出音口恶狠狠地说。

“喂,做人不能区别对待啊!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兄,辈分还比你哥哥高,为什么叫他哥哥叫得那么甜到我这就剩闭嘴了?这差别待遇也太过分了吧!”

芬格尔痛心疾首地教育楚子航,下一秒楚子航干脆直接把他调成了静音,专心拍照。

芬格尔无声的控诉融进嘈杂的人群,泡沫一样消散远去,路明非撑着栏杆好像是在发呆,眼神恍惚——其实他只是因为要赶过来看烟火晚会没来得及吃饭,只吃了一个三明治现在很饿。

楚子航觉得这样就很好,会有人在意他的感受陪他做一些很傻很没意义的事。

但是人这一生里,最重要的不就是那些没什么意义的事吗?很多年以后连那些决定命运的时刻都变得模糊,你却还记得某个夏天的午后你和某人一起坐在长椅上吃着冰淇淋,他的发梢被风扬起,嘴角沾着冰淇淋的样子很可爱。

路明非说他是雏鸟情结,但是就他记忆里他们刚见面时那副你死我活的架势,他合该喜欢上诺诺。所以他觉得二十二岁的他一定也是喜欢路明非的,只是那份喜欢一直被埋藏在心里很深的地方,只有借着十五岁的天真与任性才能理所当然地说出口。

十五岁的我喜欢过你,如果二十二岁的我还能继续喜欢你就好了。

终幕的烟火把半边夜空映照得明亮如昼,斑斓的火光绽放又落下,他像是对着满天坠落的流星许下愿望。

 
 

他们回去的时候几乎已经到了闭园时间,因为路明非说不想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被挤来挤去,所以他们等到人基本走空了才开始慢吞吞地往外走。

他们还走在人行天桥上,身后游乐园的灯光已经完全消失了,然后是天桥上的路灯一排接着一排熄灭下去,就像童话里的乐园突然被剥夺了魔法,黑暗从他们身后跳跃着向前延伸。

“哥哥?”

“嗯?”

有什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风衣下摆,他很快判断出那是楚子航牵住了他的衣角。

“很黑,我看不见。”楚子航在他开口之前就老老实实地说。

路明非心说你骗谁呢,你的黄金瞳是摆设吗?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像脑海里排练了十几遍那样凶巴巴地掰开楚子航的手,只是认命般叹了口气就拖着身后的尾巴向前走。

“你到底是十五岁还是五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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